世界微资讯!激荡四百年修订版(519)掩耳盗铃(附音频)

2023-07-05 14:18:22 [来源:个人图书馆-沉映香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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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616年的正月元旦大朝会,有二十余郡的朝集使因为叛军作乱无法入朝,朝廷开始商议分派使者到十二道发兵讨捕盗贼。不过,杨广并没有因为叛乱四起而停止大兴土木,下诏命毗陵通守路道德汇集十郡之兵几万人,在毗陵郡城东南营建宫苑,方圆达十二里,苑内有十六所离宫,大都模仿东都西苑的规制,但在新颖华丽方面还要超过西苑。杨广还打算在会稽建造宫苑,最终因为隋朝灭亡而未能建成。三月初三上巳节,杨广与群臣在西苑水上宴饮,命学士杜宝撰写《水饰图经》,收集古代七十二个关于水的故事,又让朝散大夫黄衮依故事用木头制成,间杂乐妓的船只、酒船,栩栩如生,钟磬筝瑟都能发出音乐曲调。同一天,张金称攻陷平恩县,一个早晨就杀死男女万余人,又攻陷武安、钜鹿、清河各县。张金称比其他盗贼更为残暴,率部所过之处人迹全无。四月初七,历山飞的部将甄翟儿率众十万攻打太原,将军潘长文兵败身死。这天,杨广忽然问起叛军的情况,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道:“逐渐减少。”杨广追问道:“比过去少多少?”宇文述回答道:“不及过去的十分之一。”纳言苏威躲在柱子后面不肯露面,杨广又把他叫到座前询问,苏威回答道:“朕不是管这方面的官员,不清楚有多少盗贼,但贼患距京越来越近。”杨广好奇道:“为什么这么说呢?”苏威道:“盗贼之前只占据长白山,如今已近在汜(音同寺)水。况且,往日的租赋丁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?这难道不是人们都变成盗贼了吗?近来上奏的贼情都不是实情,于是措施失当,不能及时剿灭。还有,以前在雁门时,陛下已经许诺停止征伐辽东,现在又开始征发士兵,盗贼怎么能够平息呢?”杨广听后很不高兴,悻悻作罢。五月初五,官员大都向杨广上贡珍玩,唯独苏威献上《尚书》,有人趁机诋毁道:“《尚书》中有《五子之歌》,苏威心怀不恭。”杨广更加生气。没过多久,杨广再向苏威询问征伐高丽之事,苏威想让杨广了解实情,就回答道:“征辽之事,但愿不要发兵,只要赦免群盗,可以得到几十万人。派他们东征,高丽可以轻易被平灭。”杨广脸色一沉,苏威只好退了出来。御史大夫裴蕴奏道:“这太不恭敬了!天下哪有那么多盗贼?”杨广道:“这老家伙极为奸佞,拿盗贼来吓唬朕,朕想打他嘴巴,暂且再忍耐一下。”裴蕴故意迎合杨广的心意,让河南平民张行本上奏道:“苏威从前在高阳掌管挑选官员之事时,滥授官职,畏惧突厥,要求返回京师。”杨广命人进行查验,果然证据确凿,于是下诏历数苏威的罪状,将他除名为民。一个多月后,又有人奏报苏威与突厥暗中勾结图谋不轨,此事交由裴蕴追究,裴蕴判苏威死刑。苏威无法为自己申辩,只是伤感地谢罪而已。念在苏威往日的功劳,杨广并没有杀他,但把他的子孙三代都除名为民。是年夏,江都新造的龙舟完工,送到东都洛阳。惯于迎合的宇文述劝杨广巡游江都,右候卫大将军赵才劝阻道:“如今百姓疲惫劳苦,国库空竭,盗贼蜂起,禁令不行,希望陛下返回京师,安抚天下百姓。”杨广勃然大怒,将赵才交司吏处治,过了十天,杨广终于平息怒气,将赵才放了出来。朝中大臣都不想让杨广出行,但杨广去江都之意非常坚决,没有敢于进谏的人。建节尉任宗为此上书极谏,当天就在朝堂上被用杖打死。七月初十,杨广驾临江都,命越王杨侗(音同统)与光禄大夫段达、太府卿元文都、检校民部尚书韦津、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和右司郎卢楚等人留守。临行前,杨广做诗向宫人留别,其中两句曰:“我梦江都好,征辽亦偶然。”大气中透着从容不迫,妥妥的帝王之气。奉信郎崔民象以盗贼充斥全国为由在建国门上表劝阻江都之行,杨广勃然大怒,先摘掉他的下巴再处死。到达汜水时,奉信郎王爱仁又上表请求杨广回京,杨广杀死王爱仁后继续南行。到达梁郡时,有人半路拦阻车驾上书道:“陛下若是一定要巡游江都,天下就将不是陛下的了!”杨广又将上书人杀死。十月初六,宇文述去世,杨广以他的儿子宇文化及为右屯卫将军,宇文智及为将作少监,对他们兄弟二人宠信有加。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是典型的纨绔子弟,依仗父亲的权势胡作非为,经常带领家丁骑着高头大马狂奔急驰于长安道上,被百姓称为轻薄公子。杨广还是太子时,宇文化及为宫廷护卫,出入杨广内宫,和杨广臭味相投,后累迁为太子仆,成为东宫的高级僚属,与杨广的关系更加密切。杨广即位后,宇文化及被授为太仆少卿,倚仗与杨广的交情更加贪婪妄为,横行不法。宇文述死后,杨广顾念旧情,大力提拔宇文化及兄弟。与此同时,张金称、郝孝德、孙宣雅、高士达、杨公卿等叛军首领在河北大肆抢掠,攻陷郡县,隋朝将帅相继败亡,只有虎贲中郎将王辩和清河郡丞杨善会几次立功。杨善会前后与贼人交战七百余次,从没有败过。杨广派太仆卿杨义臣讨伐张金称,杨义臣率兵直抵临清县西面,依永济渠扎营,距张金称的营地有四十里,深沟高垒,却拒不与他交战。张金称每天率兵到杨义臣的营地西面叫阵,杨义臣穿戴铠甲率领士兵与张金称约定交战,但到了时间又避而不战。直至天色将晚,张金称只好率军返回,第二天一早再来,这样过了一个来月,杨义臣始终没有出战。张金称以为杨义臣怯战,几次逼近他的营地辱骂,杨义臣对张金称道:“你明天早晨来,我一定与你交战。”张金称因此轻敌,不再提防。当天夜里,杨义臣挑选精骑两千人从馆陶渡河,趁着张金称离营外出袭击他的家属和辎重。张金称听说后,连忙率兵返回,杨义臣从后面发起袭击,大破之,张金称仅与身边的人逃到清河郡东。一个多月后,杨善会抓获张金称,在闹市中立一根木柱,将他的头悬吊起来,展开手足,让他的仇家割食其肉。临死时,张金称还在大声歌唱。涿郡通守郭绚率领一万余人讨伐高士达,高士达自认才能谋略不如窦建德,便提拔窦建德为军司马,并将兵权交给他。窦建德请高士达看守辎重,自己挑选精兵七千人抗击郭绚。他先假称与高士达有矛盾而背叛了他,派人向郭绚请求投降,表示愿作前锋进攻高士达来立功赎罪。郭绚信以为真,率兵跟随窦建德到长河县,也不再防备他。郭绚上钩后,窦建德突然发起袭击,杀获几千人,斩郭绚的首级献给高士达。不久,张金称的余部也都归附了窦建德。杨义臣乘胜进军到平原,打算讨伐窦建德。窦建德对高士达道:“我观察过不少隋将,善于用兵者莫过于杨义臣。他乘胜而来,锐不可挡,请您先避开他,让他欲战不得,然后再乘机袭击他。否则,恐怕您不是他的对手。”高士达不以为然,留下窦建德守营,自己率领精兵迎,取得小胜后就纵酒畅饮。窦建德听说后道:“东海公未能将敌打败就骄傲自大,祸不久矣。”五天后,杨义臣大破高士达,在阵前将他杀死,乘胜追击,直逼窦建德的营地。营中守军军心大乱,溃散奔逃,窦建德仅和百余骑兵逃走,到了饶阳县后,乘饶阳县没有防备,攻陷饶阳,收集兵卒三千人。内史侍郎虞世基深知杨广不喜欢听到盗贼蜂起的情况,所以诸将及各地郡县告败求救的表奏,他都加以删改处理,不据实上报,只说:“鼠窃狗盗之徒,郡县官吏搜捕追逐,很快就会被彻底消灭。希望陛下不要放在心上!”杨广信以为真,有时还用杖责打据实报告的使者,因此叛军遍布海内,攻陷郡县,杨广却毫不知情。杨义臣击败并收降河北的贼人几十万后,将情况上奏给杨广,杨广看后感叹道:“朕从没听说过盗贼如此猖獗,杨义臣降服的怎么这么多?”虞世基回答道:“小贼虽多,但不足为虑,杨义臣击败小贼,却拥兵不少,将帅久在朝廷之外,这样非常不妥。”杨广道:“你说得对。”于是派人追回杨义臣,遣散他的士兵,叛军因此又重新强盛起来。治书侍御史韦云起忍无可忍,弹劾道:“虞世基和裴蕴掌管国家内外大事,四方告急却不上报,他们将奏表修改删减报说贼少,陛下既然听说贼少,发兵也就不多,因此双方力量众寡悬殊,征讨往往不能取胜,因此官军失利,贼党却日益增多。请将他们二人交付有司追究罪过。”大理卿郑善果奏道:“韦云起诋毁诬蔑重臣,他所说的都不是实话,他诽谤诋毁朝政,妄自作威专权。”最终,杨广将韦云起降为大理司直。这就是隋朝如今的现状,有人在前方浴血平叛,高层却玩起了掩耳盗铃的游戏,一步步将隋朝带进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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